曹燕与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上海金陵东路证券营业部、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证券交易代理合同纠纷案

上　海　市　高　级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03)沪高民二(商)终字第41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上海金陵东路证券营业部，住所地上海市金陵东路547号5楼。
　　负责人陈明，该营业部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尹谷生，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职员。
　　上诉人(原审被告)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住所地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区深南东路5002号信心广场地王商业大厦8楼。
　　法定代表人徐卫国，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尹谷生，该公司职员。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曹燕，女，1965年6月28日出生，汉族，住所地上海市襄阳北路52号。
　　委托代理人徐菊荣，上海市世基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上海金陵东路证券营业部(以下简称“营业部”)、上诉人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大鹏证券”)因与被上诉人曹燕证券交易代理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2002)沪二中民三(商)初字第41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03年3月5日立案，并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3年3月24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营业部和上诉人大鹏证券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尹谷生，被上诉人曹燕的委托代理人徐菊荣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查明：2001年10月16日，曹燕至营业部(营业部系大鹏证券分支机构)开立了编号为121889的资金账户，以本票形式存入资金人民币 600万元。2002年4月3日，曹燕获悉营业部副总经理丁烈涉嫌挪用资金被公安机关逮捕，遂向营业部提出要求返还讼争保证金，遭拒，以致涉讼。
　　原审法院认为：曹燕在营业部开户并存入人民币600万元资金，该款项应属曹燕所有。营业部作为证券代理商负有保管该笔资金的义务。根据证券法的有关规定，证券公司的从业人员在证券交易活动中，利用职务违反交易规则，由所属的证券公司承担全部责任。由于丁烈系营业部原副总经理，其与曹燕交往的行为应视为职务行为，营业部应对丁烈的行为负全部责任。因此，营业部理应向曹燕返还讼争保证金。丁烈涉嫌经济犯罪与本案返还保证金纠纷属于两个法律关系，公安机关是否立案侦查，并不影响法院依据民事诉讼法审理本案当事人间的民事纠纷。营业部关于本案应中止审理的主张不予采纳。虽然营业部是大鹏证券开设的无独立法人资格的分支机构，但其仍具有一定的资产，故应由营业部先行承担民事责任，如有不足部分由大鹏证券承担。另，营业部虽提出曹燕已收取高额利息应抵扣本金的主张，但未能提供相应证据予以佐证，对该节辩称，原审未予采信。鉴于曹燕已于 2002年4月3日向营业部要求返还讼争保证金，因此该笔款项之存款利息应分段计算，即营业部应自2002年4月4日起向曹燕偿付逾期付款的逾期利息。据此判决营业部返还曹燕人民币600万元并偿付活期存款利息人民币25，500元(截止2002年4月3日)及自2002年4月4日起至判决生效之日止的逾期利息(以人民币600万元为基数，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同期逾期贷款罚息利率计付)，大鹏证券对营业部上述还款的不足部分承担清偿责任，一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40，212元、财产保全费人民币 30，722元，共计人民币70，934元，由营业部负担。
　　上诉人营业部和大鹏证券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称：1、一审判决将本案案由定性为证券交易纠纷是错误的，被上诉人的损失是由于丁烈的侵权行为造成的，故本案应属侵权法律关系。2、丁烈骗取和挪用被上诉人资金的行为纯属其个人犯罪行为，绝非依上诉人的指令行事，也不属于利用职务违反交易规则。因此，一审将丁烈为实现个人犯罪目的而实施的犯罪行为认定为系代表上诉人营业部的职务行为，继而判决上诉人承担责任的做法是错误的。上诉人没有违反证券法的相关规定，丁烈的个人犯罪行为与上诉人无关。一审适用证券法第一百三十二条和一百四十五条的规定属适用法律错误。3、本案理应在丁烈涉嫌犯罪的刑事案件处理告一段落后，才能得到正确处理。由于本案中丁烈确属擅自以上诉人营业部名义骗取被上诉人信任来实施个人犯罪，故本案应在明确为丁烈个人犯罪的前提下就上诉人有无过错以及过错对被上诉人经济损失有无因果关系进行审理，才能判断上诉人是否应承担赔偿责任。综上，上诉人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依法改判。
　　被上诉人曹燕答辩称：1、被上诉人在上诉人营业部开立了账户，上诉人营业部有义务保护账户内资金安全，被上诉人作为资金的所有人完全有理由要求上诉人返还。2、公安机关对丁烈的犯罪行为立案侦查，并不影响上诉人应承担的赔偿责任。两者属于不同的法律关系。故请求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属实。
　　本院认为：被上诉人在营业部开户后存入人民币600万元资金，上诉人营业部出具了资金流水凭条，并盖有该营业部公章，应视为营业部收到该款项，营业部负有无条件保障该账户内款项安全的法律义务。被上诉人存入营业部的人民币600万元作为证券保证金，虽尚未进行证券交易，但可视作被上诉人将证券交易的资金交付与上诉人营业部进行保管的行为，被上诉人与上诉人营业部之间业已建立起客户与券商间的证券资金委托关系，故一审将本案案由定为证券交易代理合同纠纷并无不妥。犯罪嫌疑人丁烈作为上诉人营业部的副总经理，被上诉人有理由认为其行为代表营业部，其与被上诉人的交往过程中实施的行为应视为职务行为。一审依据证券法相关规定认定上诉人营业部应对丁烈的行为负全部责任并无不当。故上诉人关于丁烈的行为纯属其个人犯罪行为，并非代表营业部的职务行为的诉称，本院不予支持。关于本案所涉的民事纠纷和刑事案件的关系，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审理经济纠纷案件中涉及经济犯罪嫌疑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一条的规定，同一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经济组织因不同的法律事实，分别涉及经济纠纷和经济犯罪嫌疑的，经济纠纷案件和经济犯罪嫌疑案件应当分开审理。故丁烈所涉嫌个人犯罪的刑事法律关系系另一法律关系，其个人可能被追究刑事责任并不影响其所在单位对外承担民事责任，上诉人关于本案处理应“先刑后民”的主张没有法律依据，本案无须在刑事案件终结后再作处理。综上，一审判决两上诉人返还被上诉人本金并赔偿相应的利息损失并无不当，应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以及第一百五十八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案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40，212元，由两上诉人共同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宋　航  
代理审判员　熊雯毅  
代理审判员　史伟东  

二00三年四月十四日

书　记　员　王振华